酸辣粉的前世今生

五月蕾丝 · 发表于 2011-2-21 14:42:31

本帖最后由五月蕾丝于 2011-2-21 14:44 编辑

这几天阴雨绵绵，突然起了兴致要去吃一碗粉。

称了一斤新枣。叫了一碗肥肠粉。我坐在大排档慢慢地吃。最后吃掉了所有的藤藤菜，剩下了所有的粉和肥肠，结账走人，五块人民币。

收拾了怅然的心情回家，一路上心心念念若干年前我还是个小孩子，吃的那一碗一块五的酸辣粉。换了拖鞋扎了马尾，戴上黑框乡村教师眼镜，我突然很想写一写，酸辣粉的前世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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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我还是个小孩子，十岁左右的样子，每晚11点舅舅就带我出去吃宵夜，也就只是巷口半夜的鬼饮食，一碗素的酸辣粉而已。最爱吃的当然是豌豆尖，西里呼噜，哧溜哧溜，总是很快干掉半碗，剩下的就舍不得一下吃完，于是慢慢地磨，慢慢地抿，非要等到时间晚到回去妈妈一定会骂，才把汤都喝干净，心满意足又惆怅万分地回去。

那是少有的童年记忆，无忧无虑。一块五的酸辣粉，还有舅舅天南地北的海吹。那时候的他走南闯北，让我好生敬仰。他总是偏爱我，过年回家来，给我和弟弟买零食，最后总要偷偷多给我一份。笑起来眼角就皱皱的，嘴角极力地上扬，戴着眼镜睁大眼睛笑着教育我，连大声吆喝都让我觉得亲切。每年每年过年盼望他的归来。

后来他总是极不得意，或者说极不如意，人到迟暮却越发委顿，我心疼他却无奈无力。能做的也不过陪他多说说话，听他追忆少年风光意气风华。即使我知道，很多记忆都是经过了他有意无意的修饰，可是对我来说，他眼睛闪亮皱着眼角，大声说着话，就让我想起多年前领了幼小的我，去巷口转角吃一碗酸辣粉的他。这么多年，那时候的好味道，一直在心里未曾改变。如果有的味道不再有，起码我真的感谢，曾经尝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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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觉得酸辣粉味道一日不如一日。有那么一段时间，似乎也不流行吃这个东西了。等到有一天突然想起来，再去寻觅，可是无论大街小巷，大小馆子，面摊排挡，总却也找不到了。汤味油了许多却不香，也少有用豌豆尖的了，能有藤藤菜都算是很不错。酸味不引食欲，辣味不酣畅淋漓。总像是热天冷水洗澡，随亦可以将就，终究不酣畅淋漓。

有段时间总是喜欢转悠半夜的鬼饮食摊子，一家一家地吃过去，到后来也就不着意寻觅，总是怕一份期待更多失望。有朋友听说我的惆怅哑然失笑，觉得一个吃食而已，何至于此。

这个世界上，总有些东西，甲之熊掌乙之砒霜，最起码，你的琼浆玉液，他人看来，不过清汤寡水罢。

于是慢慢接受起现在的酸辣粉。汤汤油油一碗，再叫一个锅盔。慢慢也觉得，或者也就是这样的味道吧？或者只是记忆的偏差，才让我这些年寻寻觅觅那么久。其实也许真的时光倒流15年，我依然找不到曾经。那条河那样淌过去，也就过去。他一路哼着歌招着手偶尔呜咽流泪，唯一不变的属性是永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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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了帐往回走，阿姨收拾的时候嘟嘟囔囔，想是不满意我浪费粮食，问我两遍不吃啦不吃啦。我笑着摆摆手，心中微觉抱歉。阿姨追问是不是味道不好。我也微笑摇头，缓缓走过。

我吃不惯酱过的肥肠，过粗的粉条，也吃不惯放了豆瓣的汤。可是也不会再像以前皱眉生气，也因为知道不同的地方不同的味道。可是原路回去的路上，熙熙攘攘下课的人流涌向各个食堂和饭馆，朝气蓬勃的样子，让我感叹人生繁华。

一转念，又颇觉无趣，这熙熙攘攘的各色饭堂，却终究再也找不到我当初那一碗一块五的酸辣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