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一篇，转帖

黄辣丁 · 发表于 2009-12-1 12:41:13

当赞比西河的径流量逐渐增大，当墨累—达令盆地的农场主准备收割小麦，当潘帕斯草原的肉牛开始膘肥体硕，当这些季节变迁的表征在地球的另一端呈现的时候，我不曾感知。然而当一股发轫于西伯利亚奥伊米亚康的寒流一路南下并长驱直入时，当季节的更替颠覆了天文历法上的时令节气，当2009年秋冬之际的第一场雪提前而至时，路边的槐树叶都没来及变黄就被雪打风吹落了——这个冬天太突然了，以至于打乱了我冬眠的计划。
　　
　　英国哲学家彼得·文奇曾说，社会现象和自然现象的不同之处，就在于前者遵守规则，而后者呈现规则。对于大自然所呈现的这一切，我只能遵从适应，大雪封山，寒气逼人，白日里我不得不双手插进袖筒蹲在墙角追逐阳光，黑夜里也只能把电热毯温度调到最高，把被子往上拽了又拽寻找温度。许久没有伸出双手敲击键盘，每每上网只是匆匆地一瞥，动用的只是鼠标，也懒得将电脑搬进生有炉子的房间。寒冷成为了懒惰的借口，冻僵的何止是形体？
　　
　　寒冬里的暖意何其的稀少，但正因为稀少而显得弥足温暖与珍贵，我需要光和热，因而无数次地念叨诗人雪莱《西风颂》里的那句话：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可是狄更斯却告诉我，这是最美好的时代，这是最糟糕的时代，这是希望的春天，也是绝望的冬天。
　　
　　冬季猛然前移，大雪骤然而至，与其说是厄尔尼诺作用的结果，还不如说是上天急于给人们创造一个纯明的世界。放眼冰天雪地，白茫茫一片，地表上往日的污垢暂时地消逝了，心灵也随之净化、升华。很纳闷现在的小孩子为什么不喜欢堆雪人打雪仗，记得小时候雪天里基本上家家户户门口都蹲守着一个笨拙的雪人，雪地里到处都是孩子们打闹的声音，手上套着方便面袋子打雪仗的情景历历在目，给堂妹脖子里塞雪把她气哭的画面也在记忆的底片上回放……
　　
　　深深铭记着的只是过去的过去，对于行将溜走的2009，脑海里似乎找不到欢快轻松的片段，是我的记忆力减退还是时下值得记取的东西太少，答案已不言而喻。2009年如此复杂，以至于我欲语还休，这一年又是如此特别，使得我不得不留下一些可见的记录，哪怕只是碎片，以供日后回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