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月亮的晚上

千语千寻

     白日里的记忆通常会随着时日渐远被人淡忘，而在有月亮的晚上发生的事情却总是不易忘记。甚至一些原本不相干的人、事、物、景，也一直明晰着，深深刻录在心里，常忆常新。

   秋日炎炎，然而仲秋将近，阳光时有时无，早已失却了往日的威严。太阳的初升与夕落都只能得见一圈极淡的乳黄色的光晕，斜斜几片黛色的云朵，慵慵懒懒地簇拥着，忽而变幻着身姿。无垠的四野间望过去，像极了一幅写意的水墨山水图。

    田间豆叶尚青，秋后新发的禾苗已经蹿得很高了。骑行在这乡村公路上，随处可见烽烟四起的壮观场景，那是农人们在趁着日暮焚烧秸杆。俩个人，骑行在这乡村公路上，空气中弥漫着秸杆烧焦的味道，和着数不清的小飞蚊扑面而来。就这样一路走走停停，互相帮对方揉揉吹吹眼睛，原想着没有阳光便省了眼镜，谁曾想会遭遇这样的“飞火”，大约是给烟熏出来的，可是连闲话也不敢张口讲了。
    这样也好吧，慢一些，再慢一些，然后初升的月亮，便也慢慢地，爬上了枝梢。
    夹丹路断道施工，中兴场镇往丹棱方向已经铺了四五十米碎石子，进度如此之快，实在有些令人出乎意料。一台体积宠大的机器，正挥舞着颀长的钉耙“突突突突”地在月光下作业。不远处，停着几台工程处的皮卡车，几名男子一旁抽着烟，仿佛静止不动，唯有烟头红色的幽光忽明忽灭。

    有灯火的地方，就有温暖。又回老家了。
    月色下的江沟水库，笼罩着一层似有若无，有如轻纱般薄薄的雾影。遥遥地望着，袅娜娉婷，远山近水如梦似幻；待走得近了，想要捕捉她真切的身姿，她却仿似突然遁去，能看见些什么呢，不过是岸边一丛丛沾着露水的杂草青蒿、狗尾巴草，和水面上依稀可辨那远山近树的倒影罢了。
    往回走走，又有了。
    突然就想起龙洞湖。龙洞湖的雾色，也该是如此吧？
    那样一个虚无飘渺的，不曾相逢的梦境。
   
    鸭们在竹篱笆里“呱呱呱呱”大叫着，你推我搡，吵个不休。回了三次家，总算听见它们的真声了——本来是说，要给他家的鸭起名“沉默的江沟鸭”，或者“臭美的江沟鸭”的，无奈人家不迭地白了我几百眼。所以丫们，是因着沉默而臭美，还是因着臭美而沉默，便也没有了细究的热情。
    有一点是勿庸置疑的，我们将不再饲养这群鸭，为了它们不能得到悉心照料的歉意，也为我们家庭和谐减少节外生枝的托辞。学着婆婆的样子，轻轻唤一声，鸭们便齐齐摇摆着肥肥的尾巴跑来，见我手里并没有什么可吃的，又挤挤挨挨着摇摇摆摆跑回去。真是可爱呢，可是我们将不再拥有你们啦。
     
    乡间的月亮总是显得更大，星星也格外要明亮些。于这漆黑的，无垠的暗夜所映衬的背景里。
    门前，是有一段长长的乡间林荫小路，九月的微风拂过，寂静的山林清新洁净。月亮很亮，把这条曲曲折折的路照得清清朗朗的，山路像一条缎带，延伸着在林子里穿梭来去。
    喜欢走夜路的感觉，因为有他在身旁。暗夜里的风声特别真切，那些婆娑的树影夸张又写意。
    没有了白日里的杂乱纷扰，静下心，屏住呼吸，甚至能听见林间月桂那精致的，小米粒般大小的蕊，纷纷飘落的声音。而乡间的花朵，又有着更加浓郁的芬芳，香气四溢。
    月亮静静地端详着我们，这样的寂静注定不会太长久。路上空无一人，我们可以肆无忌惮地笑着闹着，大声的互相喊话，一路欢歌往来路走回去。
    真想这样一直走下去。如果我们可以一直这样，该多好！

    想起多年前的一个夜晚。那时十来岁吧，去甘江镇表姐家玩。是在寒假期间，快要过年了，表姐和同村几位姐妹相约一块儿去乐山卖甘蔗挣些零花钱，我那时刚学会骑自行车不久，因为从来没去过乐山觉得新鲜好奇，也嚷着非要跟着一起去。
   蹬着我爸那辆老式28加重自行车，和姐姐们一起走近路，从二郎庙那边杀到往乐山的老公路上。看他们车座上都载着两捆甘蔗还跑得飞快，我也暗暗加足了劲儿争取不落伍。就这样一路上坡、下坡，左曲右拐，就到了乐山城区。推街串巷，走了不少路，也见了不少世面吧。不知不觉就临近黄昏了，大家在约定的地点会合，吃过晚饭，又一块儿往回赶。

    天色越来越暗。城区往通江那块，因为有路灯的指引，我还能跟着大部队自如的骑行。再往前走，路灯没有了，从来就没有夜行的经历找不着方向，近处墨色的山峦又鬼怪似地张牙舞爪矗立一旁，心里便开始打着小鼓、发怵不已，生恐一不小心就栽向了它们的怀抱。可是又不敢说。
    然后发现，马路中间有一条左右车道间的白色实线，隔几米就有一条，靠着这条线稍往右走就没事了。远远驶来一辆汽车，明晃晃的灯光打过来路面，便赶紧趁机看看旁的地形势态，这样就可以勉强放心地行一段路了。到了最后，那条白实线也没有了，心里那个慌乱啊——周遭一片死寂，双腿还在机械地蹬车，手臂已经酸麻得不会弯曲了。虽是隆冬季节，可是衣服后背已全部汗湿，甚至能听见自己砰砰砰剧烈的心跳声。紧紧闭上嘴，一是因为寒气，二是担心一张嘴，心都会跳出来了。

    表姐察觉到了我的尴尬处境，可他们车上还有没卖完的甘蔗呢，所以想找人带我一程的希望也没有了。然后，表姐鼓励我：别害怕，路面很宽，又是极平坦的，你跟着前面那位拴一条白围巾的姐姐走，就没事了。后来的路上，就一直紧盯着那条白围巾，从大公路到乡间小路，到二郎庙那座长长的桥，再到平安回家，它一直是我暗夜里的导航灯。
     这是自己成长经历中一件特别难忘的事。以前我一直以为能回家完全归功于那条白围巾，后来才渐渐明白，其实那晚是有月亮的，不然我又如何能看见暗夜里的白围巾？而表姐她们也是一路欢声笑语往回走的，因着那样美丽且张扬的青春年华。只是当时的自己，过于紧张而忽略掉这一切的美好。
     
    快有二十年了吧。想起这些久远零落的往事，和他边走边聊着天，又想起当下的种种不如意，不约而同地一起禁了声。秋夜里的彷徨，人近中年的迷茫，还有这样一个突然静默的夜晚。
    月亮忽而隐没进了云层，周遭一片沉寂。远处山坡那边，透过来一束迷离的星芒。灯光总能传递温暖，也能为迷途的人们指引方向。而天空那轮明月，忽左忽右，一直在不远的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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Ｗ⒐◆sヅ舩長

        8月15    桂花香咯。。。。

千语千寻

Ｗ⒐◆sヅ舩長 发表于 2013-9-17 20:59
8月15    桂花香咯。。。。

八月十五，月儿明咯……。中秋快乐{:soso_e121:}

Ｗ⒐◆sヅ舩長

千语千寻 发表于 2013-9-17 21:04
八月十五，月儿明咯……。中秋快乐

      有大家的祝福都快乐。。。。

jiajing

你们看到人造月亮了没有嘛

千语千寻

jiajing 发表于 2013-9-22 10:31
你们看到人造月亮了没有嘛

天方夜谭？双月奇观？？

jiajing

看来楼上的没有看新闻哦

千语千寻

jiajing 发表于 2013-9-24 09:52
看来楼上的没有看新闻哦

有妈老汉儿准备搭梯子及把月亮夺下来呆娃儿耍，你听到说没嘛

千语千寻

大王总巡山 发表于 2013-9-24 13:53
我在仰望 月亮之上

有一位嫦娥阿姨，在自由的飞翔{:soso_e128:}

千语千寻

格式化生活 发表于 2013-10-1 02:42
有炊烟的地方，就有温暖。。。向往家的方向

祝身在异乡的你，节日快乐{:soso_e177:}{:soso_e157:}